翁城点亮诗意的光br11月17日、18日,广东财经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的学子梁咏诗、詹泽凯、裴晗、王翊豪专程来到韶关翁源翁城,采访、拍摄关于翁城诗歌教育的视频,以参加第十八届广东大学生校园文体艺术季活动之粤港澳青年大学生短视频比赛。采访结束后,几位同学写下了自己的心得体会。
事实上,当我第一次听到在翁城有一位老师在教小镇孩子写诗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在心里抱有很大期望。长久以来的教育经历里,和考试科目非直接相关的课程最终常常落得一个“老师随便教教,学生当成任务随便学学”的结果。或许是刻板印象在心里的根深蒂固,我想也许小朋友们会觉得写诗是在作业之上额外的负累,所以产生对抗式的心理。但是那天我在翁城镇中心小学里,意识到事情和自己的预想有很大的差别。因此,在这里记录令我印象深刻的几件小事。
在小朋友接受采访的时候,我蹲在一边和其他小朋友聊天。男孩在回忆自己写下第一首诗的时间,某年某月某日,他记得清清楚楚。女孩在讲述她最喜欢的诗:“我最喜欢罗文宇的那一句,我的梦想被风吹散了。”男孩停下来回应女孩:“那你说有什么是风吹不散的呢?”在那一个瞬间,哪怕是简短的对话却也突然笼罩了诗意的光。他们喜欢诗,诗是他们的生活,诗歌不是作业,诗歌是开口说出的心情。
我问小朋友上了几年级,他们回答“六年级”,我笑着打趣说他们快要升初中了。男孩认真地告诉我说“要参加小升初的考试了”,然后把县里每所初中的招生标准条理清晰地讲给我,似乎以前早已做了充分的调查。待他介绍完,他告诉我自己不打算报那所最好的初中了。我心里疑惑,问他为什么不去为了梦想试一试,他说:“因为如果不能考到三科99分,就要交1万多的学费。”
还有一件事情是在采访接近尾声时,听到同去的同学问到:“如果小王老师走了,你还会继续写诗吗?”突然回忆起上学时,每次班里的实习老师要离开的时候,大家团团围住老师说希望她留下来的画面。小朋友说他还会坚持写下去,并且他会很感激小王老师能去把诗歌带给更多像他一样的小朋友。像他一样,他说他不开心的时候诗歌是他情绪的出口;像他一样,他说开夜宵店的爸爸不能参加家长会,因为爸爸白天需要休息……
在北京的时候,每逢假期空闲,都会加入市里小学生的研学活动,作为领队老师带他们去博物馆、去植/动物园、去名胜古迹……在自己的家里的关系圈中,我也有正在读小学的弟弟妹妹们。他们问我“老师,你玩不玩蛋仔派对?”“老师有没有追白鹿的电视剧?”“你在回微信Kaiyun官网,老师是不是有男朋友?”这些来自城市的小朋友曾有一个全新的特质让我常对他人提及——“成熟”。他们熟悉的操作数字设备,深知各种社交媒体和游戏的玩法,提起各路明星或名牌时他们侃侃而谈,即使与年纪相差15岁以上的我交流也并无太大障碍。
我感慨尼尔·波兹曼预言的“童年的消逝”变成了现实。可在翁城我痛苦地意识到那些所谓的跟上数字时代的脚步并不是“成熟”。有些孩子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失去、有牺牲、有奉献,因为生活的担子从来都只抗在父母的肩上而留给他们的只有“为什么不能再玩一会手机”这样无聊的烦恼。中心小学的小朋友们说出的一字一句,是从生活里抽出来的那份最本真也最纯粹的情感,只有这份真挚才能重铸诗歌的灵魂。
这个社会太过浮躁,人们急功近利、人们关心自己,很少有人停下来思考“我到底是谁”这个原初的基本命题。我们只是自顾自地拼命往前走,可是终点到底是什么却没有人在乎。站在翁城的公园里,一个小女孩躺在草丛里发呆,一对爷孙俩在和煦的阳光下踢着皮球,一个男孩蹲在树下找漂亮的树叶,一幕幕的交织和这份慢节奏的悠闲生活让我觉得自己好像重新能够“呼吸”了。是沉淀,让诗歌在翁城孩子们的世界得以生根发芽。
我很庆幸在这个社会里还有人关心人。小王老师、羊城晚报艺术研究院的张院长以及翁城镇所有的工作者们,他们看到了乡村的发展不仅有经济上的建设还有灵魂上的培育,他们给每一个在生活里感到困惑的小城孩子点亮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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